雷达财经鸿途出品 文|李亦辉 编|深海

1月31日,步长制药股价大幅低开,开盘约半个小时便封跌停板,报19.18元/股,当日市值蒸发23.56亿元。


【资料图】

前一日晚间,公司预告了2022年年度业绩。公告显示,步长制药预计2022年亏损约15.84亿元-19.36亿元;上年同期归母净利为12.89亿元。业绩预亏的主要原因为,公司拟对子公司通化谷红、吉林天成计提商誉减值准备合计约30亿元到34亿元。

进一步分析可以发现,步长制药商誉减值主要与其子公司产品被调出医保有关。自2020年开始,公司接连发布多条公告,旗下谷红注射液、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接连退出部分省份的医保目录。其中,谷红注射液、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分别为通化谷红和吉林天成的核心产品。

随着中药注射剂市场萎缩,旗下的拳头产品增长遇阻,步长制药逐渐踏上了转型升级之路,但其转型之路并不顺遂。公司的一些收购项目不仅累积了巨额商誉,而且在新拓展的生物制药、疫苗、医疗器械等领域,尚缺乏重量级产品,转型之路任重而道远。

计提商誉超30亿元

天眼查显示,步长制药成立于2001年,是一家以从事医药制造业为主的企业,于2016年11月在上交所成功上市。

根据官网,步长制药以专利中成药为核心,致力于中药现代化。同时以脑心同治论为理论基础,研发、培育出了脑心通胶囊、稳心颗粒和丹红注射液三个独家专利品种,治疗范围涵盖中风、心律失常、供血不足和缺血梗塞等常见心脑血管疾病。

作为国内最大的心脑血管中成药生产企业,步长制药还有另外三大主力产品谷红注射液、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

其中后三款产品,来自步长制药2012年启动收购的项目吉林天成制药有限公司(下称“吉林天成”)和通化谷红制药有限公司(下称“通化谷红”)。

上市时的招股书披露,步长制药分三次、历时三年完成对通化谷红和吉林天成的收购。2015年,步长制药取得上述两家企业的控制权,分别持股100%和95%,收购分别耗资21.24亿元、21.50亿元,对应商誉分别为18.36亿元、31.61亿元,合计商誉近50亿元。

通过这次收购,步长制药获得了吉林天成的独家品种复方曲肽注射液和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以及通化谷红的核心产品谷红注射液。

据了解,谷红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等产品属于中药注射剂。近年来,由于不良反应频发等原因,几十个中药注射剂被多个省份纳入重点监控药品目录,并被严格监控、限制使用,面临停用风险。

2019年,国家开始构建全国统一的医保药品目录,并要求省级在原则上不得突破国家目录,之前各省出台的与清单不相符的政策措施,原则上在3年内完成清理规范,并同国家政策衔接。

而步长制药旗下的谷红注射液、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均在清除之列。

在2021年年报中,公司披露,报告期内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相继退出云南省、山东省、黑龙江省、湖北省等省级医保;另一款药品谷红注射液也相继退出云南省、河北省、黑龙江省等省级医保。

2022年6月份,步长制药公告称,子公司产品谷红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将于2022年12月31日调出四川省医保目录;谷红注射液以及复方脑肽节苷脂注射液、复方曲肽注射液自2022年7月1日起调出江苏省医保目录。

财务数据显示,上述涉及三种注射液的营业收入占公司2021年全年收入的比例接近30%。

分析人士指出,退出医保目录意味着医保将不会再为这些产品买单,患者需要自费购买这些产品,购买意愿降低一定程度上影响产品销量,进而影响到公司整体业绩。

对步长制药而言,产品退出医保不仅影响营收,还为巨额商誉减值埋下了隐患。

根据1月30日的公告,经财务部门初步测算,公司预计2022年年度实现归母净利润约为亏损19.36亿元到亏损15.84亿元,上年归母净利润为12.89亿元,业绩由盈转亏。

步长制药表示,截至2022年末,公司商誉账面价值为51.33亿元,主要为收购通化谷红、吉林天成股权形成。2020年以来,谷红注射液等产品陆续调出各省级医保目录及疫情等因素对公司的业绩产生了一定不利影响。

步长制药管理层按照谨慎性原则,本报告期拟对通化谷红、吉林天成计提商誉减值准备合计约30亿元到34亿元。

值得关注的是,此次商誉巨额减值也引起了监管层的关注,上交所随即对于公司商誉减值事项发出监管工作函,涉及对象为公司,中介机构及其相关人员。

半年销售费用33亿

作为A股市场上的中药龙头,步长制药一直却因销售费用居高不下引发“带金销售”争议。

所谓“带金销售”,是指医药企业通过给予处方医生、有进药决策权和影响力的人士回扣,以此谋取交易机会或竞争优势的不当行为。

公开资料显示,步长制药多次被曝出“带金销售”或牵扯到行贿丑闻中。据媒体报道,2002年,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郑筱萸利用职务便利,为步长制药申报的“脑心通胶囊”从地方标准升级为国家标准提供帮助,收受原步长制药集团董事长赵步长行贿的1万美元。

除了这起知名的行贿事件,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多份裁判文书中,也显示步长制药在产品推广中“带金销售”的事实。

比如自2016年开始,陕西步长制药有限公司旗下销售人员苏某,先后向河南商水县人民医院主治医师王海生行贿12.5万元,行贿形式为药品回扣款。

2021年,财政部对包含步长制药在内的77家药企的查账结果中发现,步长制药以咨询费、市场推广费名义向医药推广公司支付资金,再由医药推广公司转付给该公司的代理商,涉及金额5122.39万元。

有业内人士表示,将资金通过第三方转回代理商,可能是为代理商“带金销售”提供资金保障。对此,财政部依法对步长制药处以5万元罚款。

“带金销售”一直是医药行业的顽疾,不仅增加就医负担,反应在制药企业财报上,则是畸高的销售费用。

同花顺iFinD数据显示,步长制药销售费用连续数年快速增长,从2011年的24.45亿元增加至2021年的83亿元,销售费用率也由2011年的41.64%增加至2021年的52.66%。

另有媒体统计,2022上半年中国医药公司营收100强企业营收合计1.4万亿,整体销售费用率约9.8%。其中步长制药同期的销售费用为33.3亿元,虽然金额同比有所下降,但高达46.9%的销售费用率,仅次于百济神州的66.9%和济川药业的47.1%,排名第三。

若将步长制药的销售费用拆开来看,其中"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占大头,2022年上半年该费用比重为94.42%。

对于这部分费用过高的问题,步长制药曾回复交易所称,专业化学术推广营销模式是公司快速发展的重要动力,据此可以提升公司品牌形象和产品的认知度,促进产品销售。

相比较高的销售费用,公司的研发费用较低。财报显示,2020年至2022年上半年,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5.33亿元、4.09亿元和9955.46万元。

截至2022年上半年末,步长制药在研产品221个。算下来,半年时间里每个在研产品的研发投入仅有45万元。

转型之路漫漫

传统中药注射剂增长乏力,步长制药开始转身布局新业务。

从2018年起,步长制药明确提出了三大战略转型目标,即由销售型公司向科技型公司转换;由中成药向生物药、疫苗、化药、医疗器械、互联网医药转换;由中国本土化向全球化转换。

雷达财经梳理发现,步长制药的生物制药布局,最早能追溯到2014年四川泸州步长生物制药有限公司的成立。在上市前后,步长制药在四川泸州高新区医药产业园建设生物制药基地及新药产业化基地,先期用地300多亩,建筑总面积7.2万平方米,第一期计划投资7.97亿元。

步长制药对疫苗的布局始于2019年,在疫情初期,公司曾高调宣布进行新冠疫苗研发,通过间接控股浙江天元取得了疫苗生产能力。

另外,在转型战略指引下,公司加大了投资和并购力度。2021年3月份,公司投资设立了江西省步长移动医疗设备有限公司、尚志市步长移动医疗设备有限公司、涛医云健康科技(杭州)数字医疗有限公司三家子公司。

2022年3月份,步长制药拟2080万元投资北京步长大厦物业运营有限公司、长沙众测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步长健康产业(西安)有限责任公司,目的是设立子公司。

然而,2022年8月份公告收购一家“壳公司”,以推进“大健康”产业布局的计划,却让步长制药陷入了利益输送的质疑声中。

按原计划,公司拟以4888万元收购步长健康管理100%股权,后者在截至估值基准日持有的有效保健品批件18个。

但值得注意的是,步长健康管理近一年半营收为0,净资产-1200多万,在职员工仅3人,步长制药却给出了4900万元的估值,溢价5倍收购。

更重要的是,受让方步长制药的控股子公司步长浙江,与转让方步长健康管理的股东名单中均有“胡存超”的身影。

交易所在监管函中质疑,公司与步长健康管理股东之间是否存在其他潜在利益安排,是否存在利益输送?此项收购也因“收购事项未能达成共识”,最终搁浅。

总结来看,自转型目标提出以来,步长制药在各产业的动作措施不少,但目前尚未有重量级的产品上市。

有媒体统计公司上市以来的6份年报,公司只披露过5款生物药产品和1款疫苗的研发进展。2022年的公司公告新披露了两款实体瘤治疗用药均处于早期的Ⅰ期临床试验阶段。

如今曝出业绩巨亏,步长制药的转型诉求也更加迫切,但面对研发投入不足、新产品接力迟缓,公司想打好转型“翻身仗”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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