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老父亲攻 墨行X腹黑小废物受 小墨

第10章 心脏跳动就像死水流淌。

【资料图】

此夜月色朦胧，像闯入了一场幽深的梦。

星辰淌成错落的河，小墨坐在飘窗上凝望，有冷白色的光洒在小墨的脸上，温柔却寒凉。

小墨悬着的脚丫在晃荡，他沉默着伸出指尖，想要戳一戳这为古代人类寄托思念的月亮。

为何相思？

离开研究所输入自己体内的各类药剂后的第二个月，小墨回想起在另一个世界时的自己。

小墨的父亲作为弗拉沃家族的吸血鬼家长有着许多的妻子。而小墨的母亲便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或者准确地说，在弗拉沃，没有哪位妻子能够得到重视。在那样的家族里，代表羸弱的吸血鬼，只能被掌控，难以做选择，包括小墨自己。

当然，难，却并不代表不能。小墨的母亲无法选择自由，但能选择生死。小墨记不起发生在母亲身上的事，也就没有资格评判她的对错，他只知道，那是她最如所愿的选择。

小墨回溯过往，自己待在母亲身边的日子屈指可数。他不知道母子温情是什么样的时光，也不知道被人在意是什么样的滋味。

小墨收回指尖——曾停留于月光处的指尖，却寻不到一丝清亮。

所以相思如何寄于月亮，两个世界的月光终究照不到同一个人身上。

所以爱人，真的能够是很神圣的关系嘛？

小墨目睹过母亲为逃离所谓爱情在满池酒气与清水中微笑沉溺；感受过面具酒吧摇晃的光影中不加选择的亲昵；闻听过培养箱前新来的研究员放肆背德的密语。

小墨真的不明白，恋爱真的是需要交付责任的事情嘛？

小墨怀抱着狗崽布偶，手里握着杯新调的莫吉托，苏打气泡和酒精一起碎裂，薄荷清凉的气味浸透齿间。

舌尖上，适合夏日的爽清口感在这个冷清寂寥的冬夜显得格格不入。而懂得爱的心在小吸血鬼冷彻的胸腔里亦无法跳动。

“咚咚。”微弱的敲门声响起，小墨下意识抚向心侧，随后听见卧室门外轻声的问话：“小墨，睡了嘛…”

原来是墨行。

“来啦。”小墨放下酒杯，怀抱着狗崽布偶跑到门前，“怎么还没睡啊？”

走廊浅黄色的光芒淌过墨行柔软的发丝，流向小墨微仰的脸上，小墨抬了抬手遮挡，暖色柔光停驻惹得指尖透亮。

“小墨，我睡不着…”墨行的声音总是很轻，此刻加之困倦意味，听来竟莫名像是撒娇。

“是同老父亲那般因为孩子不听话而心焦气燥，彻夜难眠嘛？”小墨调侃般笑了笑，而后让出一段距离，示意墨行进入。

“是担心山林偶遇的那朵心仪的山茶花被人采摘，所以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墨行于是迈入，坐到角落里的懒人沙发上，仰头道。

“嗷…”小墨把怀里的狗崽布偶塞到墨行怀里，而后坐到床边面对着墨行，“不用担心，兴许并不会有除你以外的人去欣赏那朵花。再说了，林间的花哪里有咱家院子里那些的合心意，我明天一早就给它们浇水去，叫它们快些盛开，你安心睡吧。”

“可我就喜欢那一枝，我想让他盛开在身边。”墨行的下巴抵在狗崽布偶的头顶，双手环抱布偶，微垂着眸。

“可是野生的…他怎么能被养在家里嘛，像温室那些倍受照顾的娇花一样嘛？那样野花不再是野花，你也就不再喜爱了，还不如不要靠近，对吧？”小墨俯下身，单手放在膝盖前，另一只手抚摸着墨行看起来分外落寞的发顶。

“野花还是家花于我而言并无区别。况且，若我不靠近，他又要何时才会知道家的感觉。”墨行仍旧垂眸环抱着布偶，满含关切又感伤的声音，仿若仙灵低语。

墨行想过，观念的形成大多与环境密切相关。他记得小墨说他十岁便失去父母，是被陌生人抚养长大。陌生人大概对他并不好，墨行注意过，每次问及此，小墨总是刻意回避，不愿意提及。

在缺少爱意的环境里生存，难免对感情有着不珍重的处理方式，也难免会封闭自己的心。墨行想试着去探索，去接近那颗心，即使炸毛小狗有时会躬起身子，呲着牙，他也会想办法捋顺、安抚。

他需要耐心，他也有耐心。

“可是野花已经习惯了呀。”小墨起身行至飘窗，端起剩余的半杯莫吉托，“它不一定会羡慕别的花啊。”

“不会嘛？”

“不会啊。”小墨将手中的酒杯递向墨行，清透的酒体折射着光，藏在酒面之下的吸管分明与真实的不一样。

“小墨怎么在喝酒？”墨行接过酒杯，反问道。

“啊，我…”小墨惊慌，试图捋直舌头，“我应该睡觉，不该喝酒的…我知道啦…”小墨边说边要拿回递过去的酒杯。

“你知道什么啊…”墨行抓住小墨伸到自己面前的指尖，笑道，“我也想喝…怎么没叫我？”墨行的唇边贴着杯壁，鸡尾酒清甜味道随之缓缓汇入。

“我以为你睡觉了，所以没有找你。”墨行竟然没有教育自己，小墨猜错了，墨行真讨厌。

“小墨…我睡不着…可以陪你聊聊天嘛…”墨行握着喝空的酒杯，原本澄澈的眼睛里像盛进云岫与酒水。

“好。”不应该是陪小墨聊天啊，应该是陪墨行聊天才对，墨行酒量真差劲，才喝一口就醉了。

墨行拢了拢睡衣领口，又将狗崽布偶抱紧，道：“我们可以躺在床上嘛，有点冷。”

小墨喜欢喝加足冰的饮品，几乎占满整个玻璃杯的冰块被逐个咬碎，沁凉的感觉总能缓解小墨莫名的烦闷：“嗯，可以。”

但这对此刻仅穿了一件单薄睡衣的墨行来说或许过于凉爽了。小墨于是跑到床头，将枕头摆放整齐，拍了拍，道：“好啦，很软，来吧。”

“嗯。”墨行怀抱着布偶躺在一侧，床头灯光幽幽，笼罩着一本诗词集，“小墨，这本书你有在看啊…”墨行翻动书页，问道。

“嗯，你推荐的嘛。”小墨也钻进了被窝，闻声答道。

“小墨…”墨行翻转身体侧躺着，眼睛盯着小墨上床的动作，轻声道，“我今天说的那些话…并没有想要阻止你自由选择的意思。”

墨行揉着怀里狗崽的头，眸里微光起伏，辗转着内心的波澜：“我只是怕你不明白这些，也怕你被骗，当然…我也绝对没有觉得你傻的意思。”

“我知道的，你不用在意太多。”小墨手里揉着狗崽露出来的尾巴，安慰道。

“我只是有点在意你。”墨行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小墨微垂的脸上，待小墨抬头，他便阂上眼眸，以掩饰那亟待喷薄的情愫。

“我…我知道如何生存的！你也不用太在意…”小墨不知为何有些慌张，他蓦地看向墨行，看向他轻阂的眼眸，而后道，“墨行你是不是困了啊。要不我们睡觉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有些困了…”墨行睁开眼睛，浅棕色的眸子混沌而飘渺，“小墨…为什么，我好像听见了心脏跳动的声音，但频率似乎与往常的不一样。你听见了嘛？”那是墨行的心跳，他想让小墨也知晓。

“什么声音啊？”小墨的耳边确有倏然腾起又坠落的声音，迅速而剧烈，但那不应当是小墨的，也不可能是小墨，“没听到啊。”

小墨坐起身背对着墨行，双脚在地面寻找拖鞋，道：“是不是醉酒导致的啊。你看你，才喝那么一小口，真是不行…要不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小墨没有等墨行回答，在找到棉质拖鞋的那一刻便逃离般来到卧室门外。

为什么要紧张？小墨抚摸着心侧，确认是否有共振的余音。

果然，没有的。

那声响本就应当来源于墨行的胸腔，那个容纳情感的地方，炽热而滚烫。

可小墨的胸腔冰凉，心脏跳动就像死水流淌。

—

“我回来啦。”小墨放低声音，手里握着玻璃水杯，从门外探进头来，“墨行？”

墨行…睡着了。

小墨放下水杯，缓缓来到墨行床边。墨行手中攥着本诗词集，小墨将其轻轻抽走，而后关上壁灯。

“长相思，长相思。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那是小墨的床头柜上摆着的诗词。被小墨折过角的书页于此刻展开着，印着一首《长相思》。

“心脏变成什么样的频率才能称作喜欢？我喜欢墨行嘛？”小墨在回忆。 

回忆初见时，墨行对自己的吸引——那种起源于猎物美味的气息的喜欢；亦有墨行答应自己种下满院鲜花时的欢心——那种遇到过向自己身体里插入无数针头的狠心人类后，对善良人类的喜欢…

如今呢？

他其实很在意此前由甜点引起的墨行的问话，那时自己为遮掩捕食意图给出的答复在墨行看来会是怎样的呢？墨行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呢…

有时候，试图模仿古人望月的小墨也想知道，自己是否便是那浅情的吸血鬼，终究不解人的意。

小墨将书放回原位，用小吸血鬼可夜视的能力回到床边，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小墨…”耳边是墨行轻声呢喃，大概是自己的动作太大，把墨行吵醒了。

“嗯？”小墨背对着墨行，回应道。

“小墨，我喜欢你。”墨行的声音总是很平静，像清澈的小溪流。

但小小溪流，为什么会让小墨的心底响起百川汇入的声音？那分明不是属于死海的声音，眼下为什么会存在着？

不可思议。

“我…知道了…”小墨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露出一小撮毛绒发丝，道，“墨行…我不明白…”小墨不明白何为喜欢，亦不明白如何喜欢。

一定要交付一颗心才能感受到那样的喜欢嘛——那种想要和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的喜欢——家人也好，爱人也好。

“没关系。”墨行的声音仍旧轻柔，带着模糊的困意，“睡吧，我等你明白。”

“嗯…”墨行就连带着倦意的声音都那么好听，小墨早就想这么说了。

—

小墨就躺在自己身侧，距离自己一个指尖的位置。

希望某刻，身侧人能够真正明白，墨行是期待着他能够抓住自己的手的，不要再去问月光。

“欲把相思说似谁…”

他直直白白，只希望那自觉浅情的人能够解了其中意。

—

小剧场：

墨行：美酒千杯不醉人，除非怀里有美人。

小墨：啪，拍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