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问问上市主打AIGC概念，但该部分业务仍处于起步阶段，对公司收入贡献尚不足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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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时报》研究员 李璐
在人们每天刷到的大量短视频中，有很多由AI人声解说的电影、电视短视频，这种AI人声即为现在流行的AIGC业务中的一类，即人工智能生成内容，是火爆全球的ChatGPT的细分赛道。
国内也有不少以AIGC为核心业务的公司，如 Mobvoi Inc.（下称出门问问）就是一家以生成式AI与语音交互技术为核心业务的公司，它是亚洲为数不多的具有建立通用大模型能力的AI公司之一。该公司主营业务为制造AIoT智能设备，及提供AI配音解决方案和车载语音交互解决方案等。
作为出门问问的创始人兼CEO，李志飞曾在谷歌总部担任研究科学家，主要负责语言翻译模型的算法研发。有这样的经历背书，回国创业的李志飞在开始阶段便得到大量融资。2013年至2019年间，出门问问共获得7轮融资，总融资额约2.33亿美元，公司估值一路从510万美元飙升至7.57亿美元。
但自此之后，出门问问就未再进行融资。李志飞曾对外表示，公司不考虑融资是因为自有资金能够支撑研发投入，不想陷入一个“融资—烧钱—亏损—裁员”的循环中。
不过，ChatGPT风靡全球，也让出门问问有了新的思量，近日，该公司出现在港股IPO赛道中。本次IPO，该公司拟将募集资金用于持续提高建模技术、对底层基础模型进行垂直优化，并改进解决方案的现有程序算法等环节。
《投资时报》研究员查阅招股书注意到，虽然出门问问在国内AIGC市场处于领先水平，但该部分业务仍处于起步阶段，对公司收入贡献较低。同时，公司大量研发投入导致经调整后净利润于2022年刚刚实现扭亏为盈，但收入不确定性仍然较强。并且，长期资金投入及未对外融资，已导致公司账面现金大幅缩水。
针对经营方向及盈利能力可持续性等方面的问题，《投资时报》电邮沟通提纲至出门问问相关部门，截至发稿尚未得到回复。
收入不确定性大
招股书披露数据显示，2020年至2022年（下称报告期）出门问问分别实现营收2.64亿元、3.98亿元和5亿元，2021年和2022年的同比增长率分别为50%和26%，虽然营收呈增长趋势，但增速已有所下降。
同期，该公司经调整净利润分别为-1.57亿元、-7343.9万元和1.09亿元，2022年实现扭亏为盈。但值得关注的是，公司实现的1.09亿元净利润是在排除优先股账面价值变动等干扰因素之外得到的。若不排除该因素，该公司2022年仍处于亏损状态，且亏损额高达6.7亿元，亏损程度同比扩大142.75%，三年累亏近9亿元。
再来看毛利率，报告期各期，出门问问的毛利率分别为30.1%、37.5%和67.2%，可以看到，2022年该公司毛利率出现了大幅提升。为何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要详细看公司的收入构成。
招股书显示，该公司收入分为两大版块，即AI软件解决方案和AIoT解决方案，2022年之前，AIoT解决方案是公司主要收入来源，对公司收入贡献在80%以上。2022年，该部分收入大幅减少，收入贡献也下降至39.4%，相应的，AI软件解决方案营收同比大增408.89%至3.02亿元，成为公司收入的主力。
与AIoT解决方案业务相比，AI软件解决方案业务具有更高的毛利率水平，报告期各期，AIoT解决方案的毛利率基本在30%上下，而AI软件解决方案毛利率已由2020年的29.9%提升至2022年的93.8%。因此，AI软件解决方案板块收入和毛利率水平的增加，提升了出门问问整体的毛利率水平。
据招股书介绍，AIoT解决方案包括可穿戴设备和智能设备生态系统，如AI智能手表TicWatc，智能跑步机等。对于该板块收入下滑的原因，出门问问表示，主要由于TicWatch新旗舰产品推出延迟，而旧产品进入生命周期后期。这也导致公司存货周转天数由2021年的159.2天猛增至2022年的242.5天。
那么，AI软件解决方案收入的突增又是源于什么？出门问问在招股书中提到，主要是由于知识产权安排收入增加，包括与汽车附属公司A的知识产权安排。
数据显示，2022年公司自汽车附属公司A获得的收入高达2.13亿元，占总收入的42.6%，该客户也一跃成为出门问问的最大客户，而2021年，出门问问自该客户的收入仅有320万元，占据年度总收入的0.8%。因此，此类收入增长是否可以稳定持续是一个问题。
此外，《投资时报》研究员注意到，大众汽车与出门问问关系紧密，在D轮融资中，前者为后者的独家投资方。2017年3月，大众汽车向出门问问独家投资1.8亿美元，双方还共同成立合资企业大众问问，各持股50%。大众问问主要从事提供车载AI技术，出门问问为大众问问提供车载AI解决方案。
2021年，出门问问与大众汽车签订一系列知识产权协议，各订约方就主要与汽车语音对话系统后端技术相关的某些知识产权进行合作及共享。双方约定，客户正式收到并接受转让的知识产权、源代码和管理权等交付品后，分期支付协议费。
2021年12月出门问问与大众汽车订立股份购回协议，以对价1700万美元向大众汽车购回6967万股普通股、2.89亿股D-1轮优先股及3094万股D-2轮优先股2022 年 9月完成购回。几乎同时，2022年9月，出门问问将大众问问50%的股权以1500万美元的价格全部出售给大众汽车。
经过此番操作，大众汽车不再是出门问问的股东，而出门问问与大众问问之间的交易也就不再属于关联交易。有分析称，这一笔连环交易或正是为出门问问上市铺路。
出门问问各业务分部毛利及毛利率
数据来源：公司招股说明书
AIGC业务占比低
从分析中可以看出，影响出门问问收入结构的主要是AIoT解决方案和AI软件解决方案中的AI企业解决方案，而AI企业解决方案下另一个AIGC解决方案对公司的影响微乎其微。
报告期各期，该公司来自AIGC解决方案的收入分别为49.6万元、682.2万元和3985.7万元，占总收入的比例分别仅有0.2%、1.7%和8%。
虽然出门问问在招股书中一直强调AIGC概念，并强调其在国内及全球AIGC市场中的地位，但由于该领域尚处起步阶段，即使处于领先地位，其对公司营收的绝对效应还未显现。
《投资时报》研究员看到，2020年，公司开发出大模型“UCLAI”，即通用中文语言AI，并推出AI配音助手“魔音工坊”及其海外版“DupDub”，提供AI配音服务，但其中很多流行的作品声音似乎与微软AI配音声音等其他AI配音网站上的内容大同小异，不仅音色、音调、节奏等方面高度相似，并且整体内容方向趋同，并未显示出出门问问独有的特色和吸睛点。
2023年，在ChatGPT4风靡全球的时候，出门问问也将“UCLAI”升级为“序列猴子”大模型。不过，升级后的大模型似乎还不是很成熟。李志飞表示，ChatGPT4如果是100分，ChatGPT3.5大约是80分，他给自己的“序列猴子”打50分。可见，这样一个尚且未及格的大模型，转化为盈利增长驱动力还前路漫漫。
对于出门问问这样的人工智能公司，持续高水平的研发投入是保持市场竞争力的核心要素。但是，报告期内，该公司研发费用率却在下降。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各期，出门问问的研发开支分别为9709.3万元、9150.5万元和1.19亿元，占营收的比重从2020年的36.7%下降至2021年之后23%左右的水平。
出门问问未在招股书中披露其研发费用率下降的原因，不过，要想在AIGC市场保持领先地位，大量烧钱是不可避免的。在上市前的三年内，坚持不融资的出门问问现金及现金等价物余额，已从2020年末的2.15亿元下降至2022年末的4025万元，这一流动性情况或许已经不能较好的支撑公司进行进一步研发。
此外，虽然出门问问的主营业务特点是利用AI生态系统，注重解决方案的迭代，从而实现以产品为导向的增长，并非倚赖于传统的营销活动。但从披露数据来看，公司的销售及营销开支并不低，报告期各期分别为7452.8万元、1.06亿元和9712万元，2021年甚至超过同期公司的研发开支。
